梁匡抢救那段时间,沈韵后来又来过医院几次。
说是看望,但其实,她每次都只在病房门口略作停留,更多的时间,她都会请梁又橙出去说话。
梁家落魄,自然对沈韵这尊大佛不敢有任何怠慢,即使梁又橙不愿意,伯伯梁国也会逼梁又橙出去,叫她好好陪陪沈韵阿姨。
她们还是总在医院旁边那家咖啡厅喝饮料。
沈韵说的还是那几句话——
梁又橙现在所经历的一切,都是她恬不知耻地喜欢裴峙那个私生子的下场和报应。
仿佛梁又橙被刺激得越痛苦,沈韵那扭曲奇怪的心理就会越满足。
梦见裴峙的第一晚,梁又橙在醒来之后,删除拉黑了裴峙的所有联系方式。
可第二晚,那少年又入了梦。
梦里下了很大的雪,他们在波士顿三一教堂的篝火前取暖。
那少年摘下自己的围巾,系在梁又橙颈上,捂着她的手,给她呵气。
梦醒,梁又橙开始砸东西。
所有和裴峙相关的,照片、小纸条、关于他的报道剪报、短信,梁又橙撕的撕、删的删。
书桌上锁的抽屉里,静静躺着一个小哆啦美手办,是那年在麦当劳遇到裴峙时他送给她的礼物,梁又橙一直很珍惜。
少女看着那哆啦美,浑身发抖,犹豫了很久,还是发了狠直接把玩具甩到了墙上。
哆啦美被摔得四分五裂。
可当晚,她又梦见他。
梦见他揉着肩膀跺着脚,一脸可怜地说自己痛。
“……”
梁又橙真是受够了。
再后来的几天,梁又橙干脆没睡。
可是人总要睡觉。
她又梦到他。
后来的某天,沈韵又来找了梁又橙。
“如果你告诉我裴峙在燕平的新地址,我或许可以考虑,帮帮你们家。”
彼时正是二零一三年的农历新年,街道两旁到处张灯结彩,连医院都重新贴了对联和灯笼。
梁又橙就坐在徐家温暖的保姆车里,贪恋着看着外面的热闹光景,她的眉眼都在抖,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回答沈韵:
“我不知道,裴峙他没告诉过我。”
沈韵嗤笑一声:“我不信。当然了,我问你是瞧得起你,你知道的,要找到他只是时间问——”
“——你爱信不信。”还未成年的少女,鼓起勇气,就这么冷眼地看着比她年长也比她尊贵的沈韵。
保姆车车门缓缓打开又关上。
梁又橙一个人走在街上,医院门口的老大爷正在看春晚。
冷却无雪的冬天,风是刺骨的疼。
她就这么走着,直走到路的尽头。
尽头,却是被泼了红漆的悬崖。
少年就在悬崖边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,脸上仍是那副狡黠神色,仿佛看她不开心的样子特别开心似的。
他还穿着夏天的衣服,白T恤,短裤,露出半截精瘦却又有力量感的冷白小腿,没说半个字地,
就这么抱住她。
嘭——
玻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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