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泽实在不敢相信，曲长靖居然会上交辞呈，还是要带着孟鸢清和儿子一起走。
曲长靖官至一品大将军兼任兵部大司马，位极人臣，多少人这辈子都求不来的名誉他居然不要？
“为什么？”凝泽忍不住问。
曲长靖道:“这是臣此前的心愿，望圣上成全。”
凝泽无法成全，不可能成全。
“朕不允，此事不许再提。”凝泽道。
下朝后，那些大臣都忍不住跑去问曲长靖究竟怎么回事。
好端端居然要辞官归隐。
“那七老八十的人才会归隐，你还不到而立之年，居然要归隐？”
曲长靖今年才二十七岁，对于一个男子而言正是壮年，他要归隐实在是匪夷所思。
曲长靖只是微笑道:“我此生的志向便是保家卫国，开拓疆土安定四海。现在天下太平，我也是时候该退了。”
还是大部分人理解不了这件事。
他们理解不了曲长靖在他最风光显赫的时候归隐，还纷纷去找曲长靖的得力部下，想从他们嘴里打听消息。
可是他们却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了。
其实他们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经隐约知道了这件事。
那是曲长靖被封大将军、孟鸢清封安乐公主之后，正是他们最受人瞩目的日子。
二人在将军府办了一桌酒宴请他们，他们自然为二人由衷高兴，可是当晚曲长靖却说了一通话。
大意是他们身为武将，即使手上没有兵权，也有自己的心腹部下。
但是不论他们身处权力中心还是身处权力边缘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:保家卫国。
他们跟随曲长靖多年，或多或少地了解曲长靖心中所想。
那时候他们就大概猜到，曲长靖和孟鸢清早晚有一天要辞官归隐的。
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。
毕竟京墨才满周岁。
“那京墨怎么办？他还那么小。”凝泽问孟鸢清。
“不小，已经一岁了。”孟鸢清微笑道，“陛下放下，我和长靖既然是归隐田园，肯定会挑一个好地方的，不会为难自己。”
凝泽摇头，他想了许多的理由。
京墨年纪还小不能吃苦、我需要你们、你们走了燕姝怎么办、要是再打仗怎么办……
“凝泽。”孟鸢清开口，微微一笑道，“我和长靖走，就是为了让你不需要我们。”
自从凝泽登基后，孟鸢清是第二次直接叫他的名字。
“自从你监国以来，我和长靖一直都在帮你。”
“那你们应该一直帮我才对。”凝泽道。
孟鸢清摇摇头道:“可是我们不能一直帮你，这样你永远学不会真正地做好一个皇帝。”
凝泽不可思议地摇摇头:“难道我现在不是一个好皇帝吗？”
“你是。”孟鸢清道，“可是你还能做得更好。”
孟鸢清道:“你刚刚想了那么多理由，不愿意让我们走，其实说到底，究竟是舍不得我们，还是不信任自己，凝泽你心里明白。”
凝泽闻言愣愣地坐下，孟鸢清笑着放下茶盏道:“凝泽，我们答应你，倘若有一天大燕再发生战祸，大燕无大将之日，我和长靖会回来的。”
凝泽叹气，最后道:“你们现在还不能走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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