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看都要夸一声好的家庭氛围里,教出了一个天生情感淡漠缺失、性情极端不稳定、有着叫人不安的攻击性的……怪物。
余牧把这份工作完成得相当好。
跟着燕溪来的,是当初被练废了的那群少年。
燕隼被燕溪带人围堵,跑到结冰的湖面上,被彻底围了个结实。
那时候的燕隼还是活着的。
苍白手指交拢,瘦得能轻易看出蝴蝶骨。
“我。”他对余牧说,“没有。”
燕隼的咬字破碎,他像是很难掌握正常人的交流方法,隔了半晌,才又低声断断续续说:“那些,做……”
“你没做那些事,都是假的。”余牧头也不抬地摆手,“老师知道,你是好孩子……”
余牧当然知道燕隼没做那些事。
他知道燕隼没做上面的任何一件事。
那些都是剧本,根据雇主要求量身定制的剧本。
别的不说,就上一个剧本,余牧自己都清楚编得有多丧良心——伪造录音?伪造燕教练的笔迹?他都怕有人往细里调查,跟燕隼要什么证据。
什么证据也给不出来。
燕隼生下来就先天不足,脑内负责语言文字那一块干脆没发育起来。做别的事一点问题没有,思维完全正常,听也听得懂,唯独说话写字,多少年下来都不利索。
这也是余牧敢当他面编剧本,燕家人也从没特意做戏,这么多年下来,没有任何人怕燕隼辩解的原因。
燕隼说不清楚、也写不出来。
不论心里存着多少事,也变不成哪怕一句流畅的话。
只能咽回去,淌过喉咙肺腑,日日夜夜蛀蚀己身。
余牧写累了,把手里的半成品剧本扔到一旁,站起身,打开冰箱拿了罐可乐。
“找我有什么用呢?替你解释?”余牧问。
余牧当然不可能替燕隼解释。
燕隼是受害者,余牧就是加害者和主谋。
余牧是燕隼的老师,是和燕隼相处最多的人,所以能编出最合理的剧本,把所有脏水都精准地泼在一个孩子的头上。
燕隼似乎也并没有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,只是依旧垂着眼,看着自己的指尖,张了张口。
声音太低,余牧没听清:“什么?”
燕隼又重复了一遍。
在他重复到第十二遍的时候,磕磕绊绊的发音终于变得清晰。
燕隼在模仿余牧刚才的发音和语调。
他自己没有流畅开口的能力,所以他来套余牧的话,然后照着原样学下来。
“……没做那些事。”
“没做那些事,都是假的。”
“没做那些事,都是假的。”
“都是假的。”
“都是假的。”
“假的。”
燕隼的手里握着支录音笔。
余牧心头一悬,背后没来由渗出白毛汗,一动不动盯住燕隼,伸手去够电话。
余牧给燕家人打了电话。
他以为燕隼会阻止他,会来抢他的电话,可燕隼没有。
——哪怕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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