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一天天地过去，刘培强的项目完成了，又开始跟新项目，他再没有提过航天员的事。

　　他与托尼的相处开始和谐起来。他开始接托尼的话茬，他机敏的反应与托尼很契合，而他渊博的学识甚至比冷锋更容易听懂托尼的各种用典和双关。他也很细心，而且在某些生活经验上比冷锋更加丰富——结婚有孩子的Shanghai男人很多都是生活好手，至少比之单身的北方男人是更有优势的。他心思细腻，计划周翔，做事深思熟虑，经常能与托尼一起分析局势，做出预案。

　　不过他仍然不太爱说话，性格始终还是内敛的。他说话的风格温和委婉，不像冷锋直来直去。遇到可能会导致争执的情况，他会紧闭嘴巴，沉默应对。他也仍然不太会开玩笑。

　　他也做不到像冷锋那样，能够轻易看穿人心。托尼总是有话不直说，冷锋却似乎总是能够非常敏锐地看穿他的心思，因此他的应对方式，就是直接指出托尼真正的想法，并不吝赞美和关心。

　　刘培强看不穿托尼的心，他只能用自己的办法，多观察，多思考，尽量从好的一面去解读托尼的动机，尽量顺着他。

　　他知道那不够。冷锋能做到的远远超过这个，他从来不是完全顺着托尼。实际上他们经常会发生争执。冷锋在某些方面刺激起托尼的情绪来，杀伤力也是很大的。比如Y国那段对话的后篇。

　　『“我有个请求。”』

　　『“你就那么想死吗？”』

　　『“我在想尽办法救你，而你却在不断提醒我你要死的事实！”』

　　『“战争总会有牺牲，我们必须学着接受。”』

　　『“那，我的请求……”』

　　连刘培强都会觉得冷锋的直白有点残忍，他的话总是实实在在的，他不会给任何空洞的只有安慰作用的承诺，也因此，不会让人心里好受。

　　但托尼显然也习惯了这个。冷锋显然知道那个分寸在哪里。刘培强觉得自己要做到这点可能会有困难，光是第一步就很难。托尼有些话说，有些话不说，有时是真心，有时是假意，要能搞清楚这个人的内心，实在是不容易！这种事需要天赋，冷锋恰好有这个天赋，他却没有。

　　尤其是，他在更多的回忆里，以及结合自己的经验发现，用“口是心非”来形容托尼都过于简单了。

　　托尼性格外向，话很多，有点毒舌，甚至不分对象地开嘲讽。但他会一边开嘲讽一边又替对方做好一切，有时细心周到的程度让人惊讶，俗称刀子嘴豆腐心。他自己有事通常却不会说，刘培强这么长时间，除了一开始那次惊恐发作，就没见他流露出任何求助的意愿或行为。而那次，托尼是某种程度上把他当成了冷锋的替代品。

　　刘培强发现，在冷锋面前，托尼的开放性挺强，也会把自己的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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